天上有蒙蒙雨,落在玻璃窗上,窗外世界只剩下霓虹灯斑。
车缓缓开动,晃荡的汽车里响起引擎声。
于是窗外世界彻底消失了。
车开出半条街。
短促的笑声响起,有些突兀,像是泄气。
他缓缓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认为你会懂那个华人女孩的口音吗。”
淮真答,“因为我分不清think与sink,loun和noon。
她讲话口音与国语区别也是。”
西泽接着说,“你走那天,麦克利问我,在中文里,‘豹子’是什么意思。
他说,那个女孩突然叫住你,对你说了这个词。
‘爆纸’,你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对吗?”
淮真盯着他的侧影,然后转开头,嗯了一声。
那天她仍可以模棱两可说她不知道。
她知道那不是个好词,因为她仍还没问过云霞这个词的确切含义。
但这一刻她知道了,便装不了无辜。
淮真缓缓说,“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但我还是骗了麦克利和你。
我很卑劣,是个地地道道爱钻营的投机取巧的中国人,不论做什么都无法自证清白。”
西泽没再讲话。
是,你是个爱钻营,投机取巧的中国人。
你具备他们具备的一切卑劣品行,但是我仍然对你讨厌不起来。
甚至我也做起你的帮凶,不论是非,将你隐瞒的,做过的或者没做过的一切统统抹去,假装什么也没发生。
甚至忘记你也是华人的一份子。
两人都沉默了。
就在这沉默里,淮真心里一个弦轻轻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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