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城门的郎将远远望见为首之人亮出的鎏金腰牌,那鎏金蟠龙纹在火把的映照下泛着冷冽而摄人的光,他喉头猛地一紧,原本已到嘴边、即将出口的盘查话语,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慌乱地挥手示意麾下兵卒搬开拒马,动作急促而慌乱,每一个动作都透着深深的恐惧,生怕慢上一分便会招来灭顶大祸。

夜色中,这支轻骑恰似一股黑色的旋风,裹挟着刺骨的凛冽寒气疾驰而出,铁蹄无情地踏碎满地如霜的冰寒月光,转瞬之间便消失在城门之外,只留下一串渐行渐远、在空气中悠悠回荡的马蹄声。

身旁的校尉紧紧握着长枪,手心里早已满是汗水,将枪柄浸得湿滑。

他压低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疑惑与深深的恐惧问道:“郎将,那究竟是何人?如今可是宵禁的时辰,你这般放他们出城,难道不怕担上罪责?”

郎将抬手狠狠抹了把额上的冷汗,那冷汗在寒风的吹拂下瞬间变得冰冷,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他的喉结剧烈滚动两下,干裂的嘴唇哆哆嗦嗦地挤出声音:“五爪蟠龙纹...

那可是内廷飞骑的腰牌!

违令阻挡者可诛三族!”

他死死地盯着空荡荡的城门洞,那黑洞洞的城门仿佛通往无尽的恐惧深渊,寒风卷着细碎的雪花灌进衣领,却怎么也浇不灭后颈腾起的那股灼烫寒意,仿佛死神的镰刀正轻轻悬于颈间,随时可能落下。

郎将猛地转身,一把狠狠揪住校尉的衣襟,眼白里布满了血丝,神情近乎癫狂,低声怒喝道:“更何况领头的是右屯卫大将军窦琮!

你要是嫌命长,下次见着这牌子尽管去拦!

咱们能活着交差,那已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校尉手中的长枪

“当啷”

一声跌落在地,发出清脆而突兀的声响,在这寂静得近乎死寂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毫无半点血色,双腿一软,几乎瘫倒在地。

嘴里喃喃地重复着

“内廷飞骑........

窦将军......”

他颤抖着嘴唇,再也说不出一个字,脑海中已然不受控制地浮现出违逆这些人的可怕后果,冷汗顺着脊背疯狂流淌,瞬间便浸透了厚重的衣甲。

郎将盯着地上斑驳的马蹄印,喉间迸出一声干涩而绝望的笑,声音里满是苦涩与无奈:“后头还跟着内侍,看来又有大事要发生了......”

突然,他抬手狠狠搓了把冻得僵硬的脸颊,试图让自己从恐惧中清醒些,随后粗声骂道:“还愣着作甚!

竖子赶紧爬起来关城门!

没见着老子手都抖成筛糠了?再磨蹭些,仔细老子拿藤鞭抽烂你这驽材的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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