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护士姐姐立刻上前来扶住我,我当时真怕,怕我妈就这样一睡不醒。
更怕我妈连我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哭了很久,哭到浑身脱力,护士姐姐拉着我坐在一旁的空床上,还很好心地倒水给我喝,温柔地拍拍我的肩膀,再小声对我说:“别怕,你妈妈没事的。”
“真的吗?”
我幼稚问她。
其实谁都知道,哪有真的“真的”
呢。
护士姐姐对我笑:“真的。”
我也“信”
了。
狠狠哭过一场,这些日子的胆颤心惊和心底最深的黯淡到底有没有真的哭完,我并不知道,但心里稍微舒畅了那么一些。
医生和护士不可能一直在这里,他们走后,护工坐在病床旁帮我妈妈按摩腿和手臂。
我坐着将一杯水喝完,出去找护士要医药费的清单。
每次多用药,就是多一笔花费。
但是只要能救我妈,无论多少都得用。
这就是我当时的信念。
也好在那天老天爷还未打算带我妈妈走,两个多小时后,我妈的体温渐渐降了下来,心跳也向正常的数值靠拢。
差不多也到了该去工作的时候。
若是说前几天发生的种种令我对那份工作越来越厌恶,也开始烦躁。
当时那些单据全部在我眼前飞舞,又令我变得有些平心静气起来。
我在病房的洗漱间用力将脸洗了洗,由于哭得太夸张,眼睛依然有些肿,但也只能这样了。
总不能奢侈地买个冰袋来敷眼睛吧?
我和护工阿姨说了声,请她在我妈醒的时候立即联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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