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简老爷百日祭那晚开始,简太太就担心简清继承了他老子拈花惹草风流好色的性子,索性便是撤了简清身旁所有的丫鬟,便是连年岁大一些的仆妇和嬷嬷也给撤了。

饶是如此,日常他出门去学堂的时候旁边都是有好几个小厮虎视眈眈不错眼的盯着。

她如此千防万防的,就是想简清能摒弃那些男女的心思好专心读书,早日考个功名,也给她挣个凤冠霞帔穿穿。

可是不成想现下这翠柳竟然是主动的跑过去勾、搭简清。

简太太自己打了夹棉门帘出来,一眼就看到翠柳现下虽然是发髻散乱,毫无形象的跌坐在地上,但依然可明显的看得出来她面上抹了白、粉和胭脂。

且她身上穿的是桃红的袄子,松花色的裙子,瞧着甚是娇嫩。

简太太大怒,两步走下台阶来,二话不说,先半蹲下、身来,重重的一耳刮子朝着翠柳的脸就扇了下去,而后便怒骂道:“老爷走了还没一年,你就这样穿红着绿的是要给谁看?我统共就生了清儿这么一个儿子,难不成还任由着你这不要脸的贱、货勾搭了不成?”

她这边骂得带劲,那边赵妈妈则是开始火上浇油,说着当她赶到少爷的书房时,见着这翠柳是怎么不要脸的非要给少爷研墨,一双眼儿还只管水润润的望着少爷之类的。

简太太一听,当即就更加的火冒三丈了,于是便甩手又是一个重重的耳刮子扇了下去。

翠柳只被她这两耳刮子扇的耳朵里轰隆隆的作响,一时竟是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只能看到赵妈妈的嘴在那不停歇的一张一合。

等到她终于能听清四周的声音时,就听到赵妈妈还在那里唾沫横飞的说着她是如何的勾、搭着简清。

她一时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竟是豁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双眼死死的盯着赵妈妈。

彼时她发髻散乱,两颊红肿,唇角还破了,有一丝猩红的血迹挂在尖俏的下巴上,一双眼更是如同掉落到陷阱里的野兽似的,满是孤狠之意,瞧着实在是骇人得很。

赵妈妈只被她给吓得往后连退了两步,面色煞白,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时就见得翠柳冷笑了一声,说了一句,赵妈妈,你也是有把柄在我手里的。

既然你对我无情,那也休怪我对你无义,大不了今日我们就拼个鱼死网破。

说完这句之后,翠柳就转身面向了简太太,一五一十的将孙旺财怎么昧下了那一千两银子的事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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