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三千巷,杏花烟雨楼。

梁都会阳城内的鸣玉坊是闻名列国的歌舞坊,其内景美、人美、舞更美,无数公侯子弟一掷千金争缠头,所谓“入梁不闻玉鸣声,纵是风流枉少年”

傍晚时分,华灯初上。

一阵轻风送来焚烧椒兰的香味,鸣玉坊内,窈窕的舞姬扭动着曼妙的身姿和着清脆的音乐跳着迷人的舞蹈。

舞台四周是高高搭起的雅座,从雅间内透过窗口,恰好可以看到台上舞女诱人至极的身形,瞧得人浑身骨头都要酥了。

谢涵托着酒樽欣赏着台上美景,另一手和着节拍轻敲座案边角。

他素是精通音律,指尖轻点,便是一曲乐音。

沈澜之看着他根根如冻玉的手指,目中露出一阵遗憾,“若阿涵不曾受伤,当可乘兴抚琴击剑。”

然后自然而然地截下对方指间酒樽,“不过,受伤了,可不能喝酒。”

玖少卿瞧着,顿觉自己身为姐夫竟不称职。

这时,门外忽传来敲击声,“家主。”

沈澜之眉头轻皱,对谢涵等歉意一笑,扬声问道:“何事?”

立刻有一家仆小跑进来,抬头看看谢涵,欲言又止。

沈澜之一挥手,“说,齐殿下等不是外人。”

“家主,厌阳天死了?”

“什么?”

谢涵、沈澜之、玖少卿、谢浇四人均是震惊。

“咱们本是想带走关押,大公子这时来了说‘士可杀不可辱’,我等无法,只得在他住所旁边围起来,等家主回来定夺。

哪知忽然从内着起大火来,那火用了热油,怎么也扑不灭,等运来沙土,里面就只剩一具焦尸了,观其身形,是厌阳天无疑。”

梁长公子高?

谢涵拿杯盏轻抿一口茶水,借广袖遮住自己面上一瞬间的古怪──若说他本来是五分怀疑,现在便是八分了。

润了润喉,他放下纹鱼彩陶杯,“他本是骄傲至极的人,莫非是羞愤自尽?”

“不可能。”

沈澜之摇了摇头,“阿涵你终究不是一个剑士。

剑士就是死也是要死在剑下的,用温热的鲜血洒在佩剑上,洗刷战败的耻辱。”

“公子高竟是好宽容的性子。”

玖少卿试探道:“莫不是与厌阳天交好?”

沈澜之面色微微一变,“未尝有这种听闻,许是惜他‘会阳第一剑士’的声名。”

谢涵“哦”

了一声,紧接着门外响起骚乱,谢浇不无恼怒,“又怎么回事?”

“打、打起来了。”

外面同样跑进来个沈氏家仆,“不好,家主、齐殿下,齐国卫士和行馆武士打起来了。”

他喘一口气,谢浇已经忙不迭问道:“哪边占上风?”

那家仆顿了顿,仔细回想了一下,迟疑道:“差不多罢。”

谢涵问:“前因后果如何?”

问题回归正轨,那家仆倒豆子般道:“好像一开始是因为一个歌姬,后来更爆出来厌阳天死了的事,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几人对视一眼,起身出去。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