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真这才想起,洪家父子回来了。
不过堂会之前,她倒是先看见了洪凉生。
立春一过,日头拉长了些,温度也回暖不少。
不过旧金山的天气,天阳出来前以及落山后,海风一吹,仍凉得透骨。
淮真谨遵医嘱,每天六点起床沿企李街到萨克拉门托跑步,长陡坡上数个来回,返回都板街时已大汗淋漓。
又因手里拿着刚买的菠萝油与咖啡壶,只好将毛线外套脱下来系在腰上。
走在路上,突然听见刚刚经过的一条巷道里传来一名洋妇的尖叫,尔后,一群男青年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
淮真后退几步,悄悄往巷道里看了一眼。
里头有一间漆蓝漆的杂货铺,门口几名唐装青年将一名金棕肌肤的洋妇团团围拢,用英文和她讲些颇不尊重的话。
青年们个头都挺高,反衬得那白人女人身材有些娇小。
她似乎有些拉丁血统,头垂下来,卷曲的黑色头发遮住小半张脸俏丽脸蛋,一双手捂住眼,好似有些羞愤,又像在抹眼泪。
正思索着是否要去找唐人街的巡警过来,垃圾箱一旁脏兮兮的毛毯里盖着的大胡子老头动了动,伸脚绊了她一下。
淮真险被他绊倒,猛地收脚站稳,低头去看那老头。
那老头缓缓说道,“玛丽是新来的,昨晚拉了一夜的客,半个子都没赚着,老母不让她进门,在外头冻了一宿,急疯了了。”
淮真听闻,又站定悄悄听了一会儿。
老头接着说,“下礼拜不知几多白种阔人来唐人街歇脚,几个大少爷们花五美金给这便宜货一个去中华客栈傍大款的好机会,她哪敢不识抬举。
现在生意上门来,你可别瞎掺和。”
这老头自己落魄潦倒,倒颇能道出一些唐人街时事经纬,淮真觉得倒是好玩。
低头去看,见他黑黢黢额头上生着几个癞疥,搞不好就是阿福口中那个癞疥王八。
她待要细看,里头青年似乎已经谈妥价格,回身往外走。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