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用过了?”

“我自己有,你别偷懒啊,门也得关好。”

“知道了。”

她嫌他啰嗦,挥手赶他出去,杨岳替她将门闩捡起来卡好,复掩好门,自己也回去歇息。

今夏半靠在床上,卷起裤筒,将药酒倒在手心中,搓得手心发热,这才覆上伤处。

一会功夫后药酒起了效验,双膝处一阵阵发热,舒服极了。

她知道,他们跪了一整日,杨程万必定是心疼的,只是要做给陆绎看,露不得心软。

杨程万一瘸一拐行走的身影在脑中晃动着,她在沉入梦乡前困倦地想,确是不能再给头儿惹事了。

河水潺潺,夜还漫长。

在疼痛之中,沙修竹在昏迷与清醒的边缘沉沉浮浮着,关押他的这间舱室本就是站船上专为囚徒设计的囚室,用铁栅栏隔成三小间,便是在日间也透不进光来,他压根分不清白日与黑夜。

伤腿处又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他无意识地哼了哼,把身体更紧地贴靠在拇指粗的冰凉铁条上,仿佛这样就能减轻一点苦楚。

“沙大哥,沙大哥……”

有个声音似乎从遥远的地方飘来。

“……嗯……嗯……”

他努力想睁开眼睛。

“沙大哥!

别出声,是我。”

一个火折子在咫尺处被人晃出光亮,照着方寸之地,他身侧正半蹲着一名腰缠九节鞭的玄衣蒙面人。

蒙面人见他目光狐疑,便扯下面罩现出真面目:“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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