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本能地想往上挣,可身上浸了水的袄子却越来越重,他想大声喊“阿娘”
,可一张口,却不断有湖水灌入他口中。
“琅哥儿……快醒醒。”
沈琅猛地睁开眼,身上已经是大汗淋漓。
入目是窄方的木制厢顶,沈琅的视线正跟着这整个车厢颠簸晃动,身侧的奶娘屈膝跪坐在他身侧,打开水囊凑到他嘴边。
沈琅急急喝了几口冷水解渴,奶娘在旁低声提醒他:“慢些,当心呛着。”
话音才落,沈琅就呛咳了起来,奶娘又忙替他拍背顺气:“原也不舍得叫醒你,只是才刚看你又魇着了,才叫了你两声。”
好一会儿,沈琅才在她怀里顺过气来,开口询问道:“妈妈,这会到哪儿了?”
“才刚外头的金凤儿进来说,是入了豫州地界了,这里有三两座山拦着,又才下过雨,路很不好走,可眼下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想投个邸店歇歇脚也没有。
只能抓紧了在日落前翻过这座山,到了那临近的镇上再做休整。”
如今已是深秋时节,马车外头天阴阴的,风灌进来也冷飕飕的。
沈琅正要唤奶娘在箱笼里找件厚实的披风给自己盖在身上,就听外头马夫一声急切的“吁”
,放下的止刹木棒在泥石地上划出难听声响,只几息之间,马车就急急地停了下来。
旋即外头的金凤儿满脸慌乱地爬进厢内:“不好了哥儿,前头有山匪!”
“打眼看过去恐怕得有十来个,手里都拿着刀枪棍棒,凶神恶煞地拦在咱们车前头。”
沈琅还没说话,就听外头有人问:“车上是什么人?”
那车夫忙下车答应道:“爷爷们好,车上坐的是位小公子,未及弱冠,还是个读书人,大王们快行行好,放我们过去吧。”
外面的人似乎动手翻看了后头绑着的几个书箱,一阵摔砸东西的声响过后,又有一人道:“二爷,里头装的都是些破书,这人难不成真是个读书人?”
“就是读书人,也不是上京来考学的,若是举子老爷,这一来显见不是官府公车,二则这车上也不曾见“奉旨考试”
的棋子,又能是什么正经读书人?”
“喂,车上的,”
有人用棍棒类的东西敲打车厢,“识相的就赶快滚下来叫爷,说不准咱们还能饶你一命。”
这人话音刚落,外头紧接着便响起了好几个男人不怀好意的笑声。
车内沈琅的眼神越来越冷,他让奶娘和金凤儿把自己扶到车帘之前,紧接着金凤儿小心翼翼地探出半边身子卷起毡帘。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