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知秋低声对游云谣嘀咕了一句,“一个太监懂些什么?”
帘内有人道:“适才说话的是郁探花么?请两位上前一步说话。”
郁知秋和游云谣均是大吃一惊,都道刚才那句话声音极低,距廊下又远,不知如何被帘内人听见,只得讪讪然上前。
竹帘一掀,那个青衣小监从内步出,咳了几声,才道:“侍卫之职,关系圣上安危,社稷祸福,不可有半分懈怠。
万岁爷身边要的是全心全意服侍的人,就算是你们的至亲,只要危及万岁爷分毫,你们一样要拼尽全力、豁出性命搏杀。
你们现在就因同科的情谊各自留手,今后万岁爷怎么能将自身性命交托各位?”
虽然他咳得厉害破了嗓子,声音微微有些沙哑,但仍是说不出的清雅好听。
郁知秋见他年级不到二十,又是没有品级的宦官,心中轻视,刚想开口反驳,那青衣小监仿佛知他心思,目光微露喝止之意,郁知秋似猛然被冰棱在脸上刺了一记,不敢平视,垂目不言。
那青衣小监冷冷一笑,道:“我一个小小内臣不懂什么,若非皇上差遣,我们师兄弟怎会到这儿来招各位厌烦?奴婢送一句话给各位:大内里卧虎藏龙,剑法上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各位知道上进才好。”
他似乎伸手往郁知秋腰间指了指,郁知秋腰中长剑呛然跳出鞘外,小监青袖一拂,已持剑在手,剑身反射着灿烂阳光,将他的面庞映得犹如透明一般。
“宫里的兵刃都是难得一见的利器,你们须得相配才好。”
那杏衣太监此时走出来,端庄的面容显得稳重和蔼,口中笑道:“你才多大的年纪,懂些什么,胡乱议论剑法,也不知脸红。”
那青衣小监这才婉转一笑,丽色夺人,“大师哥教训的是,这剑法上,我还差得远呢!”
他手腕一震,长剑夺的钉入鞘中,兀自清啸不已。
那杏衣太监见他又咳起来,嗔道:“才变了变天就咳成这样,明知身子不好,也不知保重,这是动什么气?大统领,”
他对姜放笑道,“我们哥俩儿该看的都看了,该说的也说了,不碍着大统领正事,这便告辞。”
郁知秋和游云谣瞠目结舌,愣在当场,突听“叮”
的一声,郁知秋腰中一轻,那柄长剑竟将剑鞘震得粉碎,落在地上。
两人相视一眼,悚然动容,都是手足发颤,满额冷汗。
贺天庆上前笑道:“只要是七宝太监的弟子,别说皇上宠幸,就是从未在主子跟前露过面,将来也是总管级的人物。
连姜统领见了他们师兄弟都要尊称一声爷。
你们第一天便得罪两个,嘿嘿——真是你们的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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