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诚的胸口被明楼这一下杵得钝痛,他想要再说两句狠话,一抬头,竟然看见明楼的脸上有半道极浅的泪痕,若不是光线的角度给了些许水光,根本看不到。
惶恐,愧疚和心疼一瞬间淹没了他,阿诚简直要颤抖起来。除了大姐的离世,他极少看到明楼的眼泪,非常少。明楼也没料到自己突然就流泪了,应该是最近的压力太大,情绪有些崩溃。这对阿诚来说冲击很大,明楼明显看到他眼里的惊慌,忙避过身去拭了下眼角,抵在阿诚身上的纸落下来,被接在手里:
“按照计划行事,瞎闹”
“闹”字最后一笔的弯勾将纸划破了。
阿诚抿紧了嘴角,将这张纸塞进了客厅生着的暖炉里。明楼低垂着头靠在桌边,鼻梁的轮廓模糊,肩膀也没有紧绷,想到他刚刚还落了泪,眼前这人就莫名的脆弱了。
阿诚走过去,拉住明楼还紧攥成拳的手,上面骨节仍有大力打他所留下的红肿,力是相互的,这一会儿阿诚又懊恼起自己下巴坚硬来。他低头在那骨节上轻吻了下,像是刚刚那个发脾气的不是自己一样。明楼被他搞得找不到头绪,气消不了还发不出,一时间就这么沉默着。忽然感到一道灼人的视线,两人一同朝楼上看去。
乐倩文站在二楼的走廊上,捧了一盒阿诚买给她的蟹壳黄,一双大眼专注的看着两人,咔嚓咬了一口那酥皮点心:
“那个......我觉得刚才的场面不适合劝架......”
阿诚松开明楼的手,在裤子上蹭了蹭,咳嗽了两声,又去摸自己的嘴角。
这窘迫的样子取悦了乐倩文,她咬着点心回了房间,阿诚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状态,喊她:
“你吃那个别乱走,酥皮掉一地。”
上海持续了一段时间的阴雨,终于放晴了。
别苑里的盆栽被雨水洗刷的干净而蓬勃,周佛海坐在院中的洋椅上,隔着茶桌好整以暇的看着对面的年轻人,笑问:
“为什么?”
“很惊讶吗?我觉得您应该理解我。”
“哦?看来传言是真的?”
“大概吧,我们之间的关系一直不怎么美好。”
周佛海推了推眼镜,眼神轻描淡写的从桌上的档案袋上扫过:
“不过......您作为明先生私人的助理,应该早就知道这些事吧?”
“他从来不让我经手这些事情,我也只是怀疑。但自从北平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后,我才确定他就是这个隐藏在新政府高层的军统特务。”
“所以你回来找到证据交给了我?”
“我这样做也是自保,他把我弄到北平去,断了我辛苦在上海积攒的人脉,但他要是出事,我能跑得了吗?”
“你是来换生路的。”
“可以的话,我还想换条财路。”
周佛海笑起来,他将那份档案归到自己手里,起身走过去拍了拍对面人的肩膀:
“你这种人,活得倒简单。”
他说罢往花园门口走,阿诚忙跟上,在后面摇了摇头:
“也不那么简单,还是得您提携才是。”
周佛海扯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将明诚带出了别苑。
这几天,明楼发现屋外暗处看守明公馆的人陆续撤走了不少。阿诚和乐倩文简单的走了个订婚的形式,依然邀请了明堂,明楼参加不了外面的活动,所以依旧是在家中办的。
他看着阿诚牵着盛装的乐倩文,心中复杂极了,一会儿想起大姐,一会儿想起明台,最多的,是想起阿诚同自己的拥抱和吻。
他突然担心起来,阿诚以后该怎么办,乐倩文这个姑娘看着开朗大方,实际上根本没有那么多的年少多情,无论是不是假象,阿诚的表现堪称完美的恋人,没有女孩儿可以抵挡这样的男人,可偏偏从乐倩文的眼睛深处看不到丝毫的倾慕。
他不愿把阿诚让给别人,却也不想阿诚自己一个人生活。
明楼又暗自盘算,自己并不是必死无疑的,总有方法,他必须尽全力将自己从这死局中挣脱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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