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小冉缓缓睁开眼,眼前依旧是破旧旅馆的屋顶,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她的脑袋昏昏沉沉,仿佛做了一场很长的梦,可心口却仿佛被什么重物压住,透不过气来。
她撑着床沿坐起身,余光瞥见一旁的陈一正坐在窗前,手里转着一根铜钱,眼神若有所思地盯着窗外的黄沙。
“你怎么不睡?”她的嗓音带着些许沙哑。
陈一头也不回,淡淡地道:“睡不着。”
小冉微微一愣,脑海里猛然闪过昏迷前看到的场景——那片黄沙,那道披着残破战甲的身影……她的手指不自觉收紧,呼吸也微微急促:“刚刚……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来了?”
陈一终于回头看了她一眼,眼底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笑意:“你记得?”
小冉抿了抿唇,脑海里那些断断续续的画面忽明忽暗,她用力回忆,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阻挡她去触碰那段记忆,隐隐作痛。
“我……我只记得一个黑影。”她低声道,眉头紧蹙,“他看着我,说了一句‘你终于回来了’。”
陈一微微眯起眼睛,食指轻轻敲着桌面,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后,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盯着她的眼睛:“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在等你。”
“等我?”小冉一怔,随即下意识地摇头,“不可能,我不认识他。”
“你不认识他,不代表你和他没有关系。”陈一笑了一下,“或者说,你以前认识他,只是你自己忘了。”
小冉的心脏猛地一紧。
忘了?她怎么可能忘记一个等了她千年的男人?可偏偏,她真的想不起来。
陈一看着她脸上的挣扎,语气放缓:“不用急,等你自己去面对的时候,一切都会想起来的。”
小冉深吸了一口气,勉强稳住心神:“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陈一转身拿起桌上的罗盘,拨弄了一下,罗盘的指针飞快旋转了一圈后,猛地定在了一个方向。
“继续往前。”陈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意,“再走上几十里,应该就能看到你的石像情人了。”
小冉怔了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能不能别开这种玩笑?”
陈一耸了耸肩,懒洋洋地推开门:“那可不一定是玩笑。”
小冉没再多说,起身收拾了一下,随即跟着陈一出了旅馆。
外头的风沙比白天更大,天地间弥漫着细小的尘埃,像是一层薄雾,将远处的景色模糊成一片苍茫。
两人重新上了车,沿着罗盘指引的方向一路向西。
越往前,周围的环境便越荒凉。
地面已经不再是公路,而是一望无际的黄沙,偶尔有几块残破的石碑半掩在沙土之中,像是千年前遗落的墓碑。
小冉透过车窗望着这一切,心底的悸动越来越强烈,她的手掌紧紧攥着衣角,指尖微微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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